但很快,顾白扶着院墙站稳,他站起来的时候比宋浅意高了半个头,却并不显高大壮硕,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身体,勾勒出单薄的身体,更显出几分可怜。
他哀求地看向宋浅意,形状好看的嘴唇颤动几下,最终挤出一句话:“求您,宽限我们几年。”
他的半个身体现在院门屋檐外,豆大的雨打在他的身上,半透明的衬衫紧贴着肌肤,单薄的身体下是恰到好处的薄肌,流畅的线条形状若隐若现,比一览无余更加勾人。
宋浅意的脑海里蓦地想起那一夜,她的指尖触摸过这具身体时,那年轻的、富有生命力的触觉,仿佛又勾起了她那个晚上的冲动。
宋浅意从来不是隐忍的性子,想要什么就要立刻得到。
她的视线在顾白身上流连,从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向下,划过他的喉结、胸膛、腹部……
心脏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撩过,有些养。
顾白的身体被她盯着,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,就仿佛他曾被宋浅意一点一点抚过似的。
他的身体似乎热了起来,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。
“宋总……”他低着头,浓密的长睫颤动着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:“求您宽限我们几年……”
“宽限?可以。”宋浅意的眼神平静。
顾白惊喜地抬起头,湿漉漉的眼透出浓烈的喜悦,“真、真的吗?”
“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要我宽限也可以,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?”
顾白惊喜的表情顿住了,他看着宋浅意,即使是暴雨天,她的身上依旧干爽,就连鞋子上都没有沾到半滴雨水。
她像是这场风雨的掌控者,始终保持着高贵强势的姿态,不沾半点尘埃。
顾白站在富丽堂皇的大门前,身前是温暖明亮的别墅,身后是冰冷黑暗的雨夜,雨水顺着他的衣角落在地上,滴答滴答,汇聚成一个小水洼。
他从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看到了狼狈的自己。
父母的哭诉言犹在耳,长兄的警告历历在目,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顾白抬起手,在宋浅意满是侵略的目光,他解开了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。
紧接着是第二颗、第三颗……
他苍白的指尖轻轻颤抖着,像是院子里那株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小松树。
宋浅意看得专注,目光如炬,如影随形,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因为极度的紧张而颤栗着。
最后一颗纽扣解开,白衬衫落在地上,属于少年的白净躯体再也没有了阻挡,一览无余,白皙的肌肤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栗,和宋浅意脑海里的画面重合。
但似乎又和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了。
他比以前清瘦了些。
宋浅意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,回神,她转身,打开别墅的大门:“进来吧。”
宋浅意打开大门,屋内的灯光倾泻而出,撒在顾白身上,淡黄的灯光仿佛一抹朝阳,给他渡上了一层暖意。
宋浅意已经走进屋里了,并没有管他,若是他反悔了,只要转身,还是能离开这里的。
但若是走进别墅,他就没有回头路可选了。
可他别无选择。
顾白弯腰,捡起地上沾了雨水和灰尘的衬衫,轻轻地,走进别墅中。
大门在他的身后合上。
他低头,看见屋内光洁可鉴的地板,上面似乎映出了他此刻狼狈的模样,雨水顺着裤脚,滴落在大理石地砖上,汇成一个小水洼。
他没有动。
宋浅意清冷的嗓音响起:“进来吧,阿姨会打扫干净的,你今晚睡二楼左边第一间房间,里面干净的有换洗衣物。”
顾白低低嗯了声,他脱掉脚上湿透的鞋子,赤着脚,走进了这间奢华空旷的别墅。
他一步一步,像走进了充满未知的深渊。